第十六章 洛阳武斗_一刹芳华三生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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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洛阳武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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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池放开琴弦,弦上发出澄宁一响,吓得许盈袖倒退三步,其他胆小的人也倒抽一口冷气。

“许盈袖,你连这琴的声音都怕,还想驾御它?”叶秋池站起身抱着琴高高在上地看着许盈袖。两人以前仿佛就认识的,似乎还很熟。

喻洞秋突然想到,这许盈袖莫不就是那许綮的独女。当年许綮因为有鸾凤琴的力量而使得魔音门声威大振,而与其争雄的却还有南岳的荟凇阁,阁主萧凝婉也深谙乐律并融会内功修行在里面,但始终找不到一件合适自己的乐器,后来得知魔琴落在魔音门的手里,于是就向许綮下了封挑战书:二人在嵩山顶上以乐会友,谁的琴音能够引得百花盛开,飞鸟毕集,就算谁赢,而赢的人才算是魔琴真正的主人。这种事情本就是人力不可为的,听起来甚是荒唐,但那许綮偏偏是个乐痴,他并未觉之荒唐不可为,反而觉得这是对他是个巨大的挑战,他认为自己敛神静心,真正做到天人合一,或许他的琴声真能引得百花盛开,飞鸟毕集。那一战的过程无人得见,但结果是魔琴到了萧凝婉的手里,从此,魔音门一蹶不振。

“许盈袖,你魔音门输掉魔琴,全都是因为你父许綮技不如人,谁知他后来竟然不知羞耻地趁着我师父重病之际偷袭我荟淞阁硬抢魔琴,好不要脸。”叶秋池的神色变得严厉起来,声音也颇具威严。

“要说不要脸,萧凝婉才更甚,当初若不是她派门人事先在土壤里埋下只受她琴音影响的音乐蛊,又怎会造成百花盛开的局面,我父亲还当真了,意志消沉了好一阵子。”许盈袖的眼中也尽是怨恨之色。

“所以意志崛起后,就带领门人来杀人放火了?”叶秋池目光逼视,让许盈袖有些抬不起头来。“不过,还好,这把琴还在我手里。”叶秋池又忍不住抚摸起琴身来。

“既然如此,今晚不如就在我这殿上,把这桩恩怨了了吧!”宁珂的神色竟然极为悠闲,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谢公主成全。”两人竟然同时向宁珂跪谢。

喻洞秋想道:不好,果然这场酒席不是那么好吃的,这独孤宁珂显然是在推波助澜,不由地为叶秋池捏起一把冷汗,再看看那个书生扮相,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年轻人,努力试想着自己跟他是否也有过节。

“我们今天也是以乐会‘友’,不过赌注可是自己的性命,怕死不想赌也行,不过得把鸾凤琴还给我。”许盈袖已经盘膝而坐,把琴摆在自己的膝盖上道:“我这把琴叫清风伴月琴,是我历经磨难才向天涯海阁求得的至宝,威力绝不在鸾凤琴之下。

叶秋池也盘膝而坐,把鸾凤琴照样搁置,道:“我说你还是仔细你的性命是个正经。”两个同样骄傲同样倔强的人就此拉开战势。

一入江湖不由己,生死茫茫两不知。

叶秋池的脸上又换成那种专注的近乎虔诚的表情,仿佛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这把琴似的。弦如流光,指若玉葱,美妙的音符就在这纤纤玉指的游走之下缓缓流出,没人知道她弹的是什么曲子,因为此曲只因天上有。听到这首曲子的人,身心都会突然放松下来,仿佛在云端漫步一般,既轻松又愉悦,所谓飘飘欲仙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只有喻洞秋知道这是梵乐仙子惯用的先礼后兵的招式,先把敌人带进安宁祥和的天堂,再把他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许盈袖脸上的表情不能叫虔诚,只能叫入迷,仿佛已经脱离她原有的世界进入了一个令她完全沉迷的世界中似的,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她自己。她的手指远不如叶秋池的纤细柔美,但那十个骨节粗大的手指活动起来竟然十分好看,仿佛在琴弦上跳舞一般。她弹的曲子也远不如叶秋池的那般清幽素雅,相反更透着一种销魂蚀骨的魔力,好像能勾起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如果叶秋池的曲子正在把人导入天堂,那么许盈袖就在把人领向诸天欲界,尽管那个地方并不怎么好,相信也没人会拒绝。

气流不停地游走撞击着,夹带着诡异妖艳的光芒,这让整个大殿充满了奇幻的色彩。但此时,斗大的汗珠也分别从叶秋池和许盈袖的额上渗出,顺着她们光润的脸颊滑下。的确,她们不只在用琴音斗,还在用神和灵斗。

僵持良久,许盈袖这边的气流混乱起来,逐渐形成一个涡状,那七彩流光也被不断吸进去,她的琴音杂乱了起来。只听“嘎”的一声脆嘣,许盈袖的琴弦竟然断了一根,她面前结界一样的玄光幕障也顿时撤消,那流光异彩的漩涡翻转方向,不断吸入叶秋池的九重梵音,许盈袖捂耳大叫,如此护体真气流失更增痛苦,终于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叶秋池这才罢手,起身走到许盈袖跟前冷冷地说道:“剑道中有无剑胜有剑的境界,所以你想琴剑相通,也练出个无琴胜有琴的境界,出发点是好的,却犯了舍本逐末的错误。剑道跟琴艺纵使能够相通,也有很大的区别,那就是剑道追求的最高境界是无剑,琴艺追求的最高境界是有琴。一个手中无琴心中无琴的人如何奏乐?”

一语惊起梦中人,许盈袖痛苦不堪,想自己经过这五年来的努力原以为达到了琴艺的最高境界,到头来却只是舍本逐末,脱离了原点,算是前功尽弃;又想到自魔音门灭荟淞阁之后,实力就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后就被千叶陵所灭,如今整个魔音门就只剩自己一人,而自己却未能练成真正的魔音,如此一来,不知何日才能重振魔音门声威。心下悲痛不已再加上刚才叶秋池的九重梵音的重创,许盈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但她强行不让喉咙里卡着的腥浓坏血喷出来,这是她在叶秋池面前最后一点的骄傲。

叶秋池立在许盈袖的面前,用最不屑的眼光和最骄傲的神情注视她,但她却有用最殷勤的动作接好她琴上的断弦然后说道:“无论是报仇还是重振魔音门的事情,都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活着。”她轻轻地抛下琴,许盈袖实实地把它抱在怀里。她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仅凭一句话就令她重拾信心的人竟然会是五年前那个躲在师父身后怯生生的容易害羞的小女孩,看来她的蜕变的确比她多得多。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对她满腔的恨意竟全是来自于她给自己的无形的压力,就是这种压力才使得她五年间坚持不断的进取和努力,她本该感谢她才是,无论怎样,荟淞阁终究还是毁在魔音门的手上,她本该杀她的,她刚刚本有机会杀她。

许盈袖抱着琴从殿门掠出,留下一句话道:“他日若有幸供尔驱策,必当全力以赴。”

叶秋池又像没发生任何事似的坐回原位,独孤宁珂也不禁对这个女子另眼相看。

接下来上场的就是那面如枯槁,穿着朴素却偏偏提着把镶金度玉的宝剑的年轻剑士。他步伐沉稳,气息顺和,一看就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他的挑战对手自然是洛神宫的剑艺舍舍主樊伽。

樊伽不像喻洞秋这般精擅辞令,圆滑机警,也不如叶秋池那般心机深重,狠辣决绝。他遇事只靠一种东西来解决问题,那就是他手中的剑。

他连正眼都不瞧面前这个对他拱手作揖的年轻剑士,只是用很平淡的声音对宁珂说道:“饭后运动对肠胃不好。”这句话叫任何人听起来都是充满轻视意味的推脱之词,但让樊伽说出来就显得那么认真,就算你想生气也绝对气不起来。

宁珂正欲说话,那少年剑士却先开口了:“你是不是怕我一不小心杀了你?!”此话一出,就看到酒杯在樊伽的手指间破成碎片,他并不如他长得那般沉得住气,他是个经不起别人挑衅的人,而那少年剑士一眼就瞅准了这点。

樊伽盯着少年慢慢地从座椅上站起来,那少年却忙拔剑退开数尺,其实樊伽并未有所作为,只是想先站起来。少年剑士的态度虽然狂傲轻慢却不失谨慎,因为他深知他面前的对手并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是名扬天下的洛神宫舍主,能与其一战的确是又令人兴奋又令人紧张。

“你为何还不拔剑?我想看你的剑已经很久了。”少年问道。

“剑是用来杀人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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